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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写50人,我会刻意用近乎台词本的风格来写,白描,不带任何色彩。但是今
以往写50人,我会刻意用近乎台词本的风格来写,白描,不带任何色彩。
但是今天我想一一个讲述者的身份来描绘,只有两个长镜头。
交割一个小房子的时候,我见到了租客和他的女朋友。
这一天她们在搬家,屋子里很乱。
但她还是化了妆,可能因为忙出了汗,略有脱妆。
这样的二手房,必然是要敲敲打打重装一下的,便告诉他们,如果用得上的就拿走。
男孩子说没什么可拿的,女孩子问他,那沙发要不要拿?那沙发应该是前业主从自家搬来的,高椅背大扶手绒面,放在屋子里很是突兀。
如果是我来布置,会把这个沙发放在4米宽以上的落地窗前,对着环路或者公园。
但,这个屋子太小了,没有那么大的窗。
带设计师量房之前,总要收拾一下。
物业的人清东西时,发现竟然那个床是没有床板的铁床。
在铁条幅上加了更细的铁条网,那肯定不是床板。
这个男孩子的解决方案,是用胶带来固定条网和条框。
东北有个歌手叫雪村还是啥的,这就是他的歌词:我只有一张嘎吱嘎吱响的床。
男孩子为了解决这种嘎吱嘎吱,把床顶到了墙角,在墙和铁架之间,垫了很多快递箱的纸板。
当然少不了他的经典方案—-胶带。
纱窗破个洞不是换纱窗,是上胶带。
地板床橱柜都是用胶带。
还好,没有发现方便面的工艺。
沙发被搬走的时候,有一个还算精致的气球飘下来。
带子上有happy birthday的字样。
应该是他们在这过了一个生日。
甚至我都能推测,姑娘为了避免嘎吱嘎吱的尴尬,而更喜欢那个沙发。
青春是注定是带不走的,每一个人都都挥霍。
不是挥霍在这就是挥霍在那。
不是挥霍在这个人身上,就是挥霍在那个人身上。
但有些人挥霍完了,能留下美好。
有些人挥霍完了,只剩下渣。
如席慕容所说,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。
去和隔壁打招呼的时候,门上挂着一个名牌。
一般会是男生&女生的名字,但这个牌子上男生的名字被抠掉了。
以为会是一个老外,但开门的是一个30+的女生,她很麻利地告诉我,这个房子应该怎么装,热情,但依旧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扶着门框。
她的青春已经剩下个尾巴了,但至少她有自己喜欢的沙发自己喜欢的床,她可以喜欢就把自己的名字和一个男生挂在一起,不喜欢就抠掉。
至少她的青春剩下了一样可能——她可以做自己。
我码这段字的时候,慢悠悠地走在街边上。
巷子深处有一百多块就能住的半地下旅馆。
街边也停着骚包的软顶劳斯莱斯。
打着双闪的迈巴赫,当爹的正在教训才放学的女儿,丝毫不知道他车身后,卡着一辆战战兢兢想出来右转三轮车。
几千万人在这里相爱或者互相伤害,每一个角落都是故事。
但关键是,你的青春用完了是否能有一个带happy end的故事,还是只是一根长发黏在happy birthday的气球上,滚在胶带堆里。
我可以把这个姑娘的故事,接到隔壁女生身上,再写进精彩的五十人里。
但我知道,这种概率太小太小了,虽然我非常愿意祝福她,有自己喜欢的沙发,自己喜欢的床。
sss,安全、柔软、安静的床。